第8章(3/3)

朝中一权贵的豪迈气概，掳获无数少女芳心。

武登庸并不知其中包了灵音。

她最讨厌浮无行的登徒，痛恨众兄耽于酒、白玉京里风月盛行；她最不喜鄙无礼的行止，即使关怀百姓，也从不逾越分际……少女从见到独孤弋的一便蹙眉，无法忍受与他同一天云彩，同沐一城风叶，扎到了难以言说的境地。

如今想来，或许这……就是罢？灵音对他，从没有这般烈的思起伏。

最激烈的那回，就是她决定永远离开他，留他在这世上独自悔恨，再也无法弥补或挽回的那一次。

悬梁之际，除了满腔的愤怒怨毒，不知她有无一丝庆幸，终于可以不用伴着自己，从此清风一缕，顷刻千里，再看一今生无缘的心上人？无论多么贵，多么惊才绝艳佼佼不群，在初萌的恋心之前，她就只是个平凡的少女而已。

难以的告白，错差的误会，负气行远的倔，还有蒙蔽了理智和良知的……嫉妒。

当那名无辜的女孩被绑上铁刑架时，他曾极力拖延行刑，冒着被末帝迁怒，使全族受累的风险，但最终灵音并未救她。

直到妻舍他而去，他都没机会问她“为什么”，其实也莫须问。

看着女孩被活活烧死的独孤弋，安静离开了刑场。

凭藉着冻土求生锻炼来的锐直觉，武登庸找到独孤弋时，暴怒的渔村小伙几乎将见三秋打残，连萧先生——那时武登庸连他的大名都没记上，只知姓萧——也劝不住。

武登庸很清楚，打死了为虎作伥的见三秋，接着独孤弋便要杀皇城，从龙椅或病榻之上将罪魁祸首拖来，挥拳打个稀烂。

他不能让他这么，不只是武登一族的命运早已同昏君绑在一块，而是独孤弋不可能成功。

皇城司虽灭，昏君的势力尚未瓦解，甚至说不上伤动骨，他手里肯定还有王牌，正等失去理智的镇东将军自投罗网。

他不能让他死在这儿。

别……别再死人了，不为了什么！你们还要尝过多少椎心刺骨的教训，才能明白生命的宝贵？武登庸用尽气力，好不容易才将发狂的新任镇东将军打倒，战况远比他俩数日前在皇城落日之，联手肃清昏君的暗杀爪牙那一役更加惨烈。

在此之前，他并不觉得生就一张娃娃脸的渔村小伙，有得自己全力施为的能耐，遑论以伤换伤。

“你们……你们都是一伙儿的！”京城一隅的巷里，两侧墙被打得倾圮倒塌，檐瓦碎散，如遭龙挂；实的青砖铺仿佛被兽的狞爪翻耙过一般，已然找不半寸平坦。

任谁也不相信，这天灾也似的凄厉破坏竟是拳所致。

残之间，衣碎甲裂的独孤弋满脸是泪，冲落畔的殷红血渍，淌一襟，嘶吼般的低咆宛若雷。

武登庸动了动嘴，却没声。

他不知该如何解释，他要救的并不是那狡猾残忍如毒蛇的昏君，而是前淌着血泪控诉的娃娃脸青年。

“阿旮！”一旁那羽士装扮的年轻幕僚似是瞧端倪，扶墙起，艰难地举步行来，连声轻唤：“走了，我们回家去。

来日……方，能讨回来的。

”萧先生的剑法是很不错的，可惜武登庸没给他递招的机会，于锁限中挥刀一磕，连剑带鞘磕飞去，磕得他虎迸裂，鲜血，右臂垂在侧，到说话时仍难运使。

“我还没给她报仇，不走！”独孤弋“呸”一声吐了血唾，眦目裂。

“我杀了这帮贼厮鸟……杀了昏君……全都杀了，再烧掉这肮脏龌龊的吃人都城！一个个……一个个都杀尽了，一把火烧成白地——”“阿旮！”年轻羽士提了音量，牵动伤，差又咳血来。

“莫……莫存此心，我们……同他们不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