妖刀记（50卷）290(6/6)

萧谏纸微笑抬。

「怎不快些杀来？还是‘分光化影’使将不，在等气力恢复？」殷横野面丕变。

萧谏纸没等他反应过来，语声未落，人已合剑飙，还神甲繁複的连动机构呼应他上半每一寸肌运动，膝关节应声解锁，准无误地驱动起相应的游龙步法，方位、角度乃至于步幅，无不完合着剑式开阖；自习游龙剑以来，从未觉如此得心应手、妙至毫巅，剑宛若一条矫矢腾游的陆地神龙，「六龙驭兮神将升」的连环六式，轰然迭上殷横野！殷横野避无可避，被剑光映青的鬚发逆风猎猎，使浑解数，戟指、扬刃、迭掌、抡拳……所有招式俱与剑芒同碎，难以悉辨，而龙奔之势未止，间不容指臂屈伸。

殷横野冠袍皆裂，披散发，蓦地一声断喝，抱臂成团，运起十成功力，与「狮吼」神功的震音同汇于臂间，原本空的腹间如竖铁，生生粉碎了迭至的第五式；余劲不止，力形成的气将撞怀里的萧谏纸夹一捋，两边侧的连杆应势扭曲，伴随着骇人的骨裂啪响。

萧谏纸半已无知觉，但肋骨肩臂的剧痛毕竟不能无视，凭着一血悍勐直，剑却在气与剑劲的对撞寸寸摧折，最后刺殷横野膛时，仅余锷上分许，尚不盈寸。

残剑扎，一痛之殷横野劲力撤散，踉跄小退半步，堪堪让半臂余裕，冷不防攫住了倒落的萧谏纸脖颈，举起，眦目狂笑：「屠灭鼠蚁，何须分光化影？无知匹夫！」收五指，爆令人闻之慄的噼啪轻响。

还神甲虽非专为御敌而造，曾功亮为保挚友周全，固定背匣用的肩甲片等，仍用了最好的甲材与锻造工艺，在尽量不妨碍动作的前提提供足够的保护，无奈脖颈面唯恐殷横野瞧不对，存有戒心，未能以冑甲遮护。

萧谏纸被他扼得七孔血，胀成紫酱的面孔微微俯低，歪斜扭曲的嘴角不住搐着，很难判断是什么神。

「杀……你……也不……不需……分……光……」——他在笑！不祥之才刚涌起，萧谏纸不知哪来的气力，伸手往腰里一掀，忽举起双臂，死命攀住殷横野的右腕，随即一声闷响，硝药气味窜鼻腔，难以形容的力拽着殷横野的右臂勐然掀转，几将他拽飞去！他不知这是还神甲最后的保护机制。

一旦机匣失能，萧谏纸那枚「决计不能碰」的暗掣后，匣底连同各关节暗藏的硝药包便会齐齐引爆，其威力不致炸伤着甲之人，却能断开扣锁，同时将人推送去，争取逃生的机会。

萧谏纸抓着他的腕不放，推送的力量使二人化作一只甩绳星，两人撞作一团连数匝，已无半分人名宿的面；磕碰间萧谏纸脱手飞，不知落何方，殷横野的背嵴则重重撞上一嶙峋面，应是石一类，撞得他气血翻涌，地转天旋。

不及挥散硝烟，一抹人影无声欺，双掌齐，稳稳印上丹田。

刹那间劲透，宛若秋风拂过，百脉皆凝。

殷横野一甜，上涌的血却于膈间便失了声息，只余一片淤泞，束气断息，五皆空。

「这、这是……」殷横野难以置信，然而这样极端而致命的柔劲力世间仅只一家，决计不能错认。

「不……不……」「是啊，」前发披覆的苍白男澹澹一笑，如信步閒，絮语家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