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焦虑(5/7)

没有底的，一路往沉去，底肆着死者发般的草，还有千百年来亡魂们的白骨，以及远古女妖们悠扬的歌声。

我抓到了那个女孩，十二三岁肤白皙拼命挣扎的女孩。我激动地抱着她，燃烧剩余的温度。但我无法抬动胳膊，被她拉扯着往沉去，绝望地要大喊一声，让她不要这么挣扎。可当我冒失地张开嘴，寒冷的就气，瞬间充满了肺叶，非但令我无法呼，还将我拖更的底。

几秒钟天旋地转，难受得想要爆炸，大脑迅速窒息，心脏停止动，一切知觉都已消失，肤逐渐和周围的一样冰冷。

张开双手继续沉，这是一个无底的渊，宛如宇宙中的黑。我看到自己仍睁着睛，但灵魂已悄然飘离。

我死了。

梦死。

浑冷汗地从床上弹起，窗外仍然是黎明前的黑暗。

绝望地大气，仿佛还张开双手置于底——这个梦不太好，我看见自己死了！究竟预兆着什么？

这些日，我有一的特别的觉——

我上藏着一个幽灵，这个幽灵并不是我自己，也并非来自我的家族与基因，而是从外面的世界而来，一个异常遥远的地方，不知什么原因潜了我的。

这位幽灵并没有伤害我，只是安静地藏在我的里，就像女人怀的那觉——抱歉，这完全自于我的想象，因为我不是女人，也从未让女人怀过。

“幽灵先生，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
黎明前夕，我隐藏在彻底的黑暗中，依然无法看清那位幽灵的面目。

因为他巧妙地隐藏于“我”之中。

黑星期五。

神不佳地挤上地铁，提前两分钟到公司打卡。刚办公室就被侯总叫住，公司召开大会，所有人到大会议室集中。今天的气氛不对，就连老钱这个老油条也有些张。同事们忐忑不安，一百多人沉默地走大会议室，彼此表严肃，好像有什么重大事件要发生。

公司总经理，销售总监，财务总监，人力资源总监，加上新任总经理助理——孟歌，一同坐到了台上。

整个公司鸦雀无声，莫妮卡宣布会议开始，总经理洪亮的嗓音打破沉寂：“上次大会，向诸位宣布了公司裁员10%的决定，计划在本月底完成。你们也许已听说了，在中国其他城市的分公司，以及全国各省的工厂，都已完成了10%的裁员，只剩我们中国区总了。目前，公司业绩尚没有起，天空集团在全球范围已连续亏损了两个季度，裁员是大势所趋！我在此向诸位歉。”

总经理站起来向大家鞠躬，面的气氛更张压抑，有的同事浑发抖，还有人吓得咬破了嘴。

“经过各门的上报与汇总，我们确定了十个被裁员工的名单。原计划裁十五个人，但考虑到稳定军心，决定将裁员数削减为十个。”总经理转对莫妮卡说，“现在，由我的助理宣布裁员名单。”

莫妮卡穿了件黑的小西装，像送葬的孝服，加上栗发与混血面容，颇有命鬼的味。她从人力资源总监手中接过名单，冷静地宣读：“本次裁员名单如——岑小冬、鞠瘁、虞静、白展龙、佟旭、莫志东、黎姿、梁惠惠、楚戈……”

我置事外地坐着，冷漠地听着那些名字被一个个叫到，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，有老有小有男有女，有的当场哭了来，有的沉默地低去，还有人轻声咒骂起来，唯一的共同是——了可怜的替死鬼。

然而，台上的莫妮卡停住了，还剩最后一个名字没念，表也十分古怪。这个突如其来的悬念，让台的人们伸了脖，仿佛在看一悬疑片的结局。人力资源总监把探过来，代替她念了最后一个名字——

“能。”

这个熟悉的名字，从我的耳传递到脑神经，化成一个无法逃脱的字——我。

裁员名单里最后一个人是我。

销售的同事们目光都聚集到我上，我缓缓仰起来，心里却是一片空白，既没有意外也没有震惊更没有愤怒，反而是顺理成章的平静。

我不地狱谁地狱？

不是故作，也不是苦中作乐，更不是阿q的神胜利法，而是此时此刻的心里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