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6节(2/2)

“朕赐你中表之权，就是让你拿来作死的？”

任谁都可能退却，可自认与后位失之臂的德妃族人，此刻最无可能罢休。

茶“哗啦”一声泼来，方才还饶不止的众人，登时被泼了满满脸，却半个字都不敢吭，连连磕告饶：

常清念连忙顺势站起来，立便被周玹在御案上。后腰抵在御案边沿，让她有些许不适，眶不禁泛酸。

凤尾苏颤个不停，正如常清念此刻心鹿撞。

周玹一声令，众臣纷纷埋首告退，唯恐慢一步便要被帝王怒火波及。

常清念咬哼唧，像蚊蚋一般：

“朕何曾说过后悔了？”

这脱罪法委实刁钻，听的众人一阵发愣，却谁也不敢再碰周玹逆鳞。

“你知个什么！”

心里攒着气，手底便不甚温柔。

听听她说的都是什么话？

一片寂静中，宋侍郎扬声反驳：

偌大的御书房，很快便只剩周玹和常清念二人。

“疼就知分寸。”

常清念被刮蹭到几缕乌丝，不由伸手发心，轻嘶：

余光瞥见桌案上散落的中奏表，周玹真恨不得握来手里，好生她一顿。

换成平常，周玹早该心，可他今日仍旧冷眉冷的，沉声训斥：

“陛若后悔册封妾，不如召德妃回来，她应当还没走远。”

“妾知。”

周玹见状，顿时暗瞪她一，方才不是还能耐得很吗？

常清念直往后躲，心里却愈发跟吃了似的，恃而骄地嘀咕：

周玹此时本顾不上问别的，只着常清念额心，不住教训：

“疼。”

一刻，腕间传来一阵疼痛，常清念被向上拽起，玄袍袖登时落去肘，一截白玉似的藕臂。

“你有没有想过，今日若是朕不答应，你该如何收场？你又可知这会是什么后果？”

周玹早就被气昏了，闻言也顾不上分辨，生怕这祖宗当真伤心。

这话虽说得凶狠，大掌却已经甩开。

“妾当真知错了，还望陛息怒。”

生气归生气，周玹察觉常清念跪久有些熬不住，顿时烦躁喝令：

抬手捞来那扔去一边的凤钗，周玹扶着常清念后脑勺，替她重新回髻中央。

见常清念睫颤动，周玹没有提她颌，而是直接虚掐住她脖颈，迫她仰起来。

“就该让他们把你拉去绞死！省得成天到晚惹朕生气。”

周玹怒极反笑：“对，掐死你个小不省心的。”

“都退。”

周玹早已忍无可忍，不朝常清念发火已是极限。

常清念忍不住惊惧，便抬手去攀周玹手臂，嗓音都快变了调：

虽顺了常清念心意，周玹脸却也冷得要命。一个神剐过来，便跟天上刀似的。

御史台力皇贵妃，顿时有不少人歇了心思。毕竟谢中丞和皇帝的关系，谁人不清楚？

常清念骇了一大，忍不住挪了挪膝盖。

“陛息怒！”

话音未落，便觉掌中一轻。

常清念方才那番凌厉瞬间消散，取而代之的是底一抹心虚。

“皇贵妃六岁离家为女冠，后于中承旨还俗，只上玉牒为妃，并未回归本家。故其与常修元并无父女之名，不宜以告父母论。”

抬手将正凤钗取，托在掌心，常清念俯首请罪：

周玹不知何时已走来她前，拿走凤钗后，便随手掷去案上，砸“铮”的一声。

“对皇贵妃言不敬，你是吃了熊心还是豹胆？”

见还有人不地凑上来，周玹当即摔盏怒喝：

“恰如谢中丞所言，皇贵妃只是‘仪同皇后’，尚未祭告过天地祖宗。名不正，则言不顺；言不顺，则事不成；事不成，则礼乐不兴；礼乐不兴，则刑罚不中！*皇贵妃状告生父嫡兄，如此不孝不悌，怎堪为一国之母？”

“皇贵妃已受外命妇朝贺，与朕乃夫妻一。再有妄议皇贵妃者，视同咒骂帝王，俱以大不敬论。”

“陛……这是要掐死妾吗？”

光听常清念方才所言，周玹便知她重完全找错。

“放肆！”

“妾知错，妾不该肆意妄为，还……还妄图胁迫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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常清念听得懂好赖话儿，立了涩，小心翼翼地去环周玹的腰，轻声细语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