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志(3/3)

晃的菜刀，张地盯着他。

柳放弯腰，郑重地拾起了地上的错金剑，双手捧在前。

然后他抬起，扫过一张张容颜熟悉、神陌生的脸。

“诸位乡亲，今日我来，是替我柳家向百姓赔罪。”

他鞠了一躬：“将大家关在门外，是我们的不是，惊扰了大家，实在对不住。”

“我爹柳佑之为官多年，或许能力有限，或许……最终未能护住大家，但他初来时怀玉河是何模样，诸位辈应是记得的。他夙兴夜寐，不敢有一日懈怠，只想让斑箫县更好。”

“我阿……她变卖了所有首饰，连娘亲的遗都已典当，只为填补亏空，与大家共渡难关……他们或许有负皇恩，但从未想过要负斑箫县的百姓。”

他话语真诚恳切，一些年的，看着柳佑之如何勤政的百姓，脸上肌皱积的纹路微微松开，略有不忍。

毕竟，他们也是看着这个少年大的。

一想到被官府抓去苦力的儿，一想到未来吃了上顿没顿的日，他们的心又了起来。

有人悲愤质问着：“说这些有什么用，我们的家人呢？活儿的得死，在家的也得饿死，该怎么办！”

柳放脸上唯有沉静的哀恸。

“您说的对。”他，“不该只有你们承担代价。”

我，柳佑之的儿，柳放。

既然官府不收我去工抵债，我只能以命证此清白。

只求上天念在我年轻，罪孽尚浅，能容我魂魄归来为生民祈福。

如果我的死能稍稍平息大家的怨恨，不要再去伤害我爹与我阿，我柳放也算死得其所。

在所有人惊骇绝的目光里，在齐雪撕心裂肺地“不要啊——”的哭喊穿过层层人群抵达的瞬间。

他双手握剑柄，没有半分犹豫，将那冰冷的锋刃刺自己的膛！

剑纹闪烁，如同一缕金光他。

鲜血染红了他云白的锦衣，似雪中绽开的红梅。

柳放凭借最后的意志将剑，任由它“铛啷”一声掉落在地。而他也随之无力地向后倒去。

一灼的，正迅速地将生命从少年剥离。

他慢慢地看不清世界，周遭的惊呼与哭泣都逐渐远去。

听说人死前是会产生幻觉的，他看见了他最想念的人、最放不的人。

她正拨开人群，疯了似的向他奔来。

她哭得那样伤心，让他忽然舍不得就这么走了。

于是，他用尽残存的力气，睫艰难地颤动了几，狭模糊的视野里，是她在叫着自己的名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