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邑晚秋（三）(2/2)

“后来慈音的手了病，不能再作画了，她爹还是那个混不吝的，我朝例律禁博戏，那孽畜被抓了两回，挨了板，伤痊愈后，还往那销金窟里钻，输了钱，便问慈音要。”

间，迢迢若缎云，遥遥如织雨。

为给女广积福德，母亲在城外设粥棚，救济来往贫苦百姓。

“那女郎唤作慈音，元嘉十二年生人。”

大猫吃粟饭，小猫喝羊。

“多谢。”

“只可惜……”

云翳遮月，一时堂皆黑，灯烛也被得扑朔，文雪鹭张兮兮，“怎么又说起鬼了。”

文雪鹭才从树上逮了猫回来，见漆萤抱着乌圆坐在阶，敲了敲猫脑袋，“你瞧，人家小圆多乖巧。”

“很漂亮的发。”

元嘉十二年，立日。

“不愿听，你回屋去。”

女喜极，一月后，腹中果得一。

只可惜天有不测风云，人有旦夕祸福，母亲一朝病逝。

神明赐福，慈音大后，极擅琴棋书画，落笔风雨、画成惊鸿，是坊间人人称赞的妙娘。

文升鸾继续：“我也是听的坊间传闻，你当个故事听便好。”

慈音作书画为生，因她技艺湛，价格昂，攒了些银钱，打算将母亲陪嫁的商铺都买回来。

回到家中，文升鸾在给猫犬饭，蒸熟的粟米拌了碎，撒几粒盐，盛在一大一小两个陶碗中，黄犬囫囵尽，又要抢猫，挨了主两脚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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慈音半岁能行路，一岁能言语，十分聪颖，至两岁时，母亲忽然发现慈音右手有恙，不能正常抓握，寻了安多少名医也不能治好。

第二日梦醒，娘匆匆来报：女郎的手全然好了。

慈音降生在冬日，听闻那日坊间有鸾鸟降在梧桐树上，是为大喜之兆，生来，当真是玉雪可的小女郎。

周慈音的母亲与友人一起前往妙玄观踏青，此女年逾三十，未有嗣，来这一趟自是要循例在神龛前掷茭，以求神明降示。

“是周家的女郎，名唤慈音，便是你那日说的，眉心有红痣的那个吊死鬼。”

“哦。”

“嗯。”

在那之后，父亲时常沉溺于赌坊间，不过两年，母亲经营的家财失了大半，家中的绣坊、绢帛铺也悉数卖尽，仆僮散去，父女二人搬敦化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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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再后来，慈音许是被这孽畜急了，一时想不开，吊死在树上。”

漆萤倏地问起：“坊间是否有女曾绞去发，自缢而亡？”

掷了三回，皆是一一，意为“圣茭”，祈求之事已得神明允许。

从容无两。

慈音五岁时，母亲于梦中见一渺渺神明，言其至善至德，将为她的女赐福，用昆仑木为其雕一只新手。

漆萤转走，她在后：“你住在这里？”

“什么？”

鬼女郎盯着漆萤看了须臾，乌圆打了个冷颤，嘤嘤两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