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(2/2)

他未曾将这番慨说，是因为和齐昭昀好未必是一件好事，在他人中与齐昭昀过从甚密，更未必是对齐昭昀的好。路途遥远，他有的是办法照顾他，更有的是时间继续观察他，何必把所有心事都说来给别人听？

路漫漫，总要消磨时间，而齐昭昀日后在新都扎，就要广朋友，从顾寰这里是个不错的开始。

他觉得暂时还是不见齐昭昀的好。饱受磨砺，遭遇苦难且越发平静隐忍的人上都有一隐晦的力量，能让所有人都觉得，人世还不够好，或者再也不会好了，否则何以如此。

再过几年，就是家亡，国破，说是齐家只有齐昭昀一个人了，也不为过。

然而大军启程之后，他也没有听到齐昭昀有异常的举动。他照常起居，对派来照顾他的兵士彬彬有礼，也骑，也坐车，闲暇时候多数都在看书，连几个幕僚慕名拜会过他之后，也渐渐不再劝阻顾寰去多和他接近了。

忙过开，顾寰尽主人之谊，前去探看齐昭昀，当夜在军帐之中设了酒宴请他来赴，陪客是幕僚和几个副将。

顾寰本以为命如草芥兴许只是平百姓的命，却不料倘若真有神明，其实对齐昭昀这人也照样残酷，甚至更加残酷。凡是你呕心沥血维护的，祂就毁灭，凡是你想要留存的，祂使之消亡，厄运永无止境。

千古芳在这等厄运之前，也不算过分的嘉奖，只是令人觉得算是安。

齐昭昀相当合，甚至叫小童寻几样见面礼相赠，顾寰难免觉得欣。

领军征不忙不忙，该的事是少不了的，他还要写几篇奏章，斟酌词句。同时还要往京中去信，他离家总有大半年，翘首以盼音信的人不少。

齐昭昀对江东告别之决绝，反倒令顾寰担心他难以割舍旧，积郁成疾。众所周知，并非只有迈不开脚步才是恋恋不舍。

他征之际到过祭祈求恩典与赐福，回京之后就要再踏那朱红门帷，去拜见典祭巫烛，取消上的印痕。自从他的变成巫烛，只有这时候，只有这理由，才能让他们会面了。

不过顾寰对此毫无怨言。

第四章 ，行营谋刺

顾寰却没有什么机会去。

回程远比来时快，带着齐昭昀上京的是先队，辎重押后，为的是商王写信过来，让他们早些到上都。两里相距几千里，其实就是快，也要两个月。

他母亲携着幸存的孩们前往旧都，路途遥远，通不便，到了之后没有几年，幼妹相继夭折。他父亲在任上屡次战，遭受巫女诅咒，又受了重伤，最终郁郁而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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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好顾寰也是其中之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