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0章(2/2)

不过，这些同伴的场看来都不怎么好。那人又写：“五月中，残剑因我而死，死亡是永远的离别……”

来者壮起胆凑近了瞧，才看清这是小孩儿的木偶。雕工太细致了，简直像活的一样，连眉都分明。

他工作的漆案旁，一只白玉枕上托着一团莹光，儿拳大小，如冰似玉，只是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。

“救他需要碧心与天书。我也找到不少散落的天书，”来者说，“但看你屋里存着的，还是小巫见大巫了。只是你怎么尽找与你自己有关的？我呢？你这样就算江宜回来了，他还能记得我吗？”

“苦的夏日，半君离我们而去，我尚未找到他的家人，也许永远也找不到……”

来者摸书卷灯阅读，但见那些书简里写的似乎是某个人的游记。什么记四月游沙州，五月游南府，七月到东郡，十月抵……各地风土人，明见闻，皆诉诸笔。又记旅途中结识的同伴，什么“四月朔日，时雨濛濛，于胜县郊外一柴房遇侠客者名残”、“夏至抵达且兰府，连日急雨，山庙过夜遇一书生，自谓名半”、“船东海遇大浪，浪里没斩蛟客，惊为天人”之语。

“是你吗？”来者小声地问，空寂的屋里没有人回答他。

—屋里四面皆是书橱，散发樟木鲜明的气息。

“这就是碧心？……”来者小心翼翼，也不敢伸手碰。

“近来，我到自己愈发地变了。也许有一天他会发现在我上看不到他想要的，我不忍令他失望……”

商恪的目光始终专注在手中刻刀上，鼻腔里嗯了一声回答。

来者继续往后翻，书简上的名字又变了：“青女说商恪喜凡人，想修一颗凡心，他跟着我，也许是在观察我。可有时候，我觉得自己最不像一个人……”

此人的游记，到得后来简直字里行间全是“商恪”。来者看得无趣了，放书简，又去打量里屋的陈设，油灯的光照亮一张惨白无血的脸，冷不丁唬了来者一——那是个小孩，黑暗里面无表地盯着来者。

“凡人的寿数比之天地神仙，譬如珠翻落荷叶，眨而已。商恪说不会离开我，我短暂的生命对他而言，也许只是养一条朝生暮死的鱼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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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者打帘去，前屋着明亮的灯火，环视之，这似乎是个木匠的家。如里屋那孩一般的木偶俯拾皆是，只是不如那的致生动，好像一个新手逐渐熟能生巧的过程，不满意的作品便被摆放在角落。而主人夜仍俯首案前，手中行着不知是第几件作品。

来者引起的动静，并未惊动主人。

来者轻轻抚摸木偶的五官，到有几分熟悉。

那孩的脸好冷，来者从没有见过这样没有一丝人气儿的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