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章(2/2)

张格说着，里突然涌上一丝泪意，笑里也添了三分嘲讽悲凉：“却没想到殿见了真正的我，却因为我不够像婢，不够怯、不够假、不够温顺、不够驯服，而猜忌我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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军帐中，君衡看着面前的张格也在想——是啊，人一旦起了疑心，除非有证据盖棺论定，否则永远不能安心。她能给他这个证据吗？

张格坦然：“第一，是因为我没有证据，第二，是因为没有必要。”

“我不能。”张格直视着君衡的睛，神很平静。事说来之前，她一直很张，很忐忑，但最难的那句说后，张格反倒轻松了：“我知你在怀疑什么，可是我给不了你证据。”

张格打断：“所有能证明‘我就是我’的证据，我相信你们一定已经翻来覆去查过很多遍了。”

上官季仙突然发现自己陷了一个思维困境。好像一旦对这个人起了疑心，她的所有言辞行事，往左解释也行，往右解释也行，除非有切实的证据能证明‘是’或‘不是’，否则猜疑的人将永远陷在左右为难的境里，永远不能安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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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格抬起盯着他，一字一句：“婢也是人，没有人愿意婢，也并不是每一个婢的人，心里都将自己当作婢，将你们看作在上的主人！从前，我是不得不畏。但嫁了你，英明神武、霁月光风的太殿，我以为，以后我都可以不必再‘畏’，可以堂堂正正地一个人，可以在殿面前展现我的本，让你看到真正的我！却没想到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张格注意到他的神，心中了然，带着几分自嘲：“我一个掖女，无，幽王殿觉得我还能给你更多、更细的证据，来证明我是谁吗？而且，”

张七娘在里生活了十年，一言一行是个什么格，本无法掩藏。她私底或许是个活泼开朗的小姑娘，但最大胆最冒失的举动，也不过是和同院的小女斗嘴打架，绝不是张格这般胆大包天的格。

张格突然嗤笑一声：“这件事本来就很可笑，我好端端的一个人，既没犯法也没作恶，却突然要经受你们这样莫名其妙的猜疑，现在还要我自己给证据，只为证明我是我？凭什么？”

了军帐。营帐外还是那幅繁忙景象，日落西山，皓月当空。辅兵已经燃起数个火堆，上面或是坐着铁釜，或是坐着铜锅，也有木串起的烤架，上面挂着他们这两日沿路打到的野。

君衡怔了一，语。

君衡一愣，问他？

可话又说回来，如果她不清白，这样直白地戳破此事，她又要怎么向君衡解释自己上的诸多疑呢？万一解释不清，岂不是更坐实了自己的问题，一旦他们拿到确切的证据，说不定真的会将她拿审问，她就不怕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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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样一想，又觉得张格既然敢这样，或许真的没有问题。

她的态度乎君衡意料的，君衡心不禁窜起一火气，皱眉：“但你既然听到了我们的话，就该知我怀疑的是什么。少卫确实没有查到你并非张七娘的证据，可是也查了许多疑！”

君衡不解：“什么意思？你怎么会没有证据，你……”

上官季仙裹大氅，踩着荒秃的草在营地里四游，默默整理脑里纷嘈杂的思绪——如果当初她听见了他们说的话，那她不信他们倒确实有可原。但是……上官季仙又想，谁又能确定这不是她发现自己端倪后，为了证明清白，使的另一条计呢？

火光熊熊，星斗映月。

·

君衡没想到她会这样说，他以为……她是来弥补、遮掩，或者至少是来解释的：“为什么？”

张格闻言却笑了：“这要问殿呀。”

而且十年，还是里的十年，君衡声音低去：“你的勇敢、直率，我都可以理解为天使然，可你要怎么解释你的无畏？如你所说你只是掖里的一个婢女，婢女，如何无畏！”

上官季仙停脚步，回望营地正中那座孤立的大帐——这一次，她能给君衡这个证据，让他安心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