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明赐福（一）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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里面放着的，是用木雕刻的，人的指骨。

“行啊。”

难这是慈音的手指吗？

繁星垂野，逐月而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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漆萤从中挑几正常的，解释：“这些是我雕的，剩难看的，是鸾和雪鹭的。”

赌徒们如木傀儡一般僵，偶尔抬，面乌白，在暗灯陡然变成一森然白骨。

慈音。

“你去偷来看看。”

在传闻的故事中，慈音曾得神明庇佑，以昆仑神木为其重塑右手。

指节细大小不一，而且未经打磨，尚有许多木茬、木屑，小孩玩的木偶都没有这么糙。

里面赫然放着一枚人的指骨。

林间有鸮夜行，有怪谈言：鸮盘旋于坟山间，会啄死尸的，因此嘶声凄凄，如老叟声，当然，此遍地野坟，也有许多老鬼夜游，在自己的坟包上坐一会，看看明月，又爬回去。

最后还是隐匿形迹回到暗室，须臾后，取了那枚荷包来，枕微凑上前。

在来之前，她们隐约猜到了发生在慈音上的事。

是哪里在疼，手，还是心脏，或者痛意纠缠不清，只觉到天地混沌，被挤压成一粒蝉蜕的大小，低看自己的五脏六腑，只看到空空一片，连血都没有了。

两人心一悸。

回到街上，仿佛像是从腐朽的坟冢里爬回间。

她轻声问：“你的手，是生前便残缺了吗？”

这样拼拼凑凑，尸骨总算完整。

“让我看看是什么……”枕微的声音戛然而止。

慈音又笑了，漆萤：“鸾睛不甚好，灯火又晃，雪鹭害怕，刻的时候手总抖，錾刀拿不稳，她们托我说，请你多担待。”

漆萤拿那枚指骨，用一层鬼息托着，似一只萤在酽夜中彷徨踯躅。

枕微：“你说周老那荷包里装的是什么？”

只有一个人不走，一直坐在那。

“嗯。”

骰盅摇摇落定。

漆萤陷沉默。

漆萤拿一个木匣，打开，放在慈音的尸骨旁。

慈音无言，靠着她的孤坟，月光落在她的魂魄上，寂静无声。

漆萤开始在荒山野岭间看到孤零零的小坟包，四野寻遍，未果。

漆萤再见她，不知该说什么，周父给她收敛葬，估计慈音自己也觉得恶心，漆萤：“这里夜鸮好多，晚上太吵闹，我把你挖来，重新找个安静的地方葬了，可以吗？”

“给我的？”慈音问。

幽幽泛白，如萤石。

有人嘴张张合合，却哑然无声，有人耸起颧骨，蠕起苦笑。赌徒不洁，不知多久洗沐一回，脸皲裂，一搓，泥屑扬扬如纸钱，落在棺椁一样的胡床上。

“慈音的坟冢在哪？”漆萤问文升鸾。

想起来还有属于慈音的东西，枕微说，有人濒死之时，留在上的什会沾染上残念，指向她的遗憾之。

暗室藏得极，有人引路，开了暗门，见一间小室，几张胡床拼在一，围坐博局，灯烛半熄，烟气低垂。

漆萤微折眉心。

漆萤在想，被缚在槐树上的无穷无尽的夜里，慈音会到疼痛吗？

“是你父亲的吗？”

漆萤找了木作铲，尸骨挖来了，果然少了一只右手。

“离这儿最近的荒山，也就是南郊，应该在曲江以南，樊川一带。”

“太了，这不像我的手。”

骨停了。

“不知。”

慈音勾起轻浅的笑意。

是慈音。